了不起的火箭
·SPRING·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
自己走不出来,
别人也闯不进去。
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Chapter.1
在鲜花盛开的四月,国王的儿子要结婚了,举国上下都欢喜地准备着庆祝仪式。王子等待他的新娘,已经等了一年的时间。现在,她终于来了。
新娘是一位美丽的公主。她乘着六只驯鹿拉的雪橇,从芬兰一路赶来。雪橇的形状像一只天鹅。公主就坐在“天鹅”的两只翅膀中间。她穿着长长的银鼠皮外套,一直拖到她的脚跟,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银线勾边小帽。
公主的皮肤十分洁白,就像她一直住的雪宫的颜色。她的雪车驶过街道的时候,百姓们都惊呼道:“她真像一朵白玫瑰!”
王子站在王宫的城门口,等着迎接她。王子有一双像梦一样的紫色眼睛,像金子一般的头发。王子见公主来到面前,便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手背。
王子温柔地说:“你的画像很美,可是你本人比画像还要漂亮。”公主听后,脸红得像鲜艳的红玫瑰。
一个年轻的侍从对他的朋友说:“公主以前像一朵白玫瑰,现在她像一朵红玫瑰了。”宫廷里的人听了这句话都很高兴。
这之后的三天里,人人都在说着:“白玫瑰、红玫瑰,红玫瑰、白玫瑰。”
国王听说后,十分高兴,于是下令把那个侍从的薪金增加一倍。只是侍从根本就没有薪金,再加一倍,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三天过后,王子和公主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盛大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在欢笑、祝福、狂饮,一直持续了五个钟头。王子同公主坐在大殿的主位上,用透亮的水晶杯饮酒。
人们说,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够用这种水晶杯喝酒。如果是虚假的爱情,当嘴唇一碰到水晶杯,杯子立刻就会变得灰暗,永远失去透亮的光彩。
那个年轻的侍从又说:“他们互相爱着对方,就像水晶一样纯洁!”
国王觉得他说得很对,又下令给他加薪,宫廷里的人纷纷祝贺他:“多光荣啊!”
宴会过后,开始举行舞会。新郎拉着新娘跳玫瑰舞,国王吹着笛子。他吹得很难听,可是没有人敢对他说实话,因为他是国王。其实,他只知道两个调子,还常常将他们弄混,但这没有关系,因为只要是他吹的,大家都会鼓掌,并且高声叫:“好极了!好极了!”
舞会过后,就是最后的节目——放烟火。规定的燃放时间为当天午夜。公主以前没看过烟火,因此国王命令皇家花炮手,在婚礼的当晚,为她燃放最漂亮的烟火。
回到婚礼前的一天早晨,小公主在御花园中散步的时候,问王子:“烟火是什么样的?”
“烟火啊,它们就像北极光。”国王说,他一向喜欢替别人答话。
国王想了想,继续说:“但烟火比北极光要自然一些。比起那遥不可及的星辰,我更喜欢烟火,因为你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它们就跟我吹的笛声一样,令人愉悦,你一定得看看它们。
Chapter.2
婚礼这天,在御花园里早早地搭起了一座高台,皇家花炮手刚把一切安排好,烟火们就交谈了起来。
一个小爆竹大声说:“这个世界真美啊!你看看那些美丽的郁金香,如果它们是真的炮仗,也不会比现在更漂亮。”
一个大的罗马花筒说:“国王的花园并不是全世界啊,你这傻爆竹,世界大着呢!你要看遍全世界,得花上三3天的功夫呢!”
一个忧郁的轮转炮嚷道:“不论什么地方,只要你爱它,它就是你的全世界。”年轻时,他曾爱过一个旧杉木匣子,现在它常常炫耀这段恋情。
轮转炮继续伤感地说:“我记得从前——唉!现在不必再说了,浪漫的爱情都已经过去了。”
罗马花筒说:“胡说!浪漫的爱情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它和月亮一样,永远活着。”
可是轮转炮摇着头说:“浪漫的爱情已经消失了,浪漫的爱情已经消失了,浪漫的爱情已经消失了……”它认为,如果把一件事情重复说许多次,那么假的事情最后也会变成真的。
突然,传来一声尖尖的干咳声,它们转着头朝四面张望。
看啊!那是一个高高的、看上去有点儿傲慢的火箭,它的身子被绑在一根长棍子上。
火箭在说话之前,总会故意咳嗽两声,来引起大家的注意。“啊咳!啊咳!”火箭要开始说话了,大家都侧耳静听。
只有那个可怜的轮轮炮仍旧摇着头,喃喃地说:“浪漫的爱情已经消失了。”
一个炮仗叫起来:“安静!安静!”
轮转炮低声说了一句:“全没了!”然后,它就去睡觉了。
四周完全静了下来,火箭又发出第三次咳嗽声,开始说起话来了。它的声音缓慢而清楚,好像在礼堂里讲学一样,而且从不正眼看它的听众。啊!它的举止多么出众。
火箭说:“王子的运气太好了,婚礼正巧定在我燃放的这一天。真的,或许这是预先安排好的,到时候我一定能让他们大开眼界。王子总是很幸运。”
小爆竹说:“啊,真奇怪!我的想法正好与你相反呢,我以为我们是为了祝福王子,才会燃放的。”
“对于你们,可能是这样的。”火箭说,“对我则完全不同,我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火箭,我出生在了不起的家庭。我的母亲是当时最著名的轮转炮,它的舞姿十分优美。每当它登场亮相的时候,它总要旋转九次才飞出去。它每旋转一次,就要在空中散开七颗粉色的星花。它的直径有三尺半,它是用最上等的火药制成的。
“我的父亲,它跟我一样是火箭,它生在法国。它飞得可真高!人们都以为他不会再落下来了。但它心地善良,依然变作一阵金雨耀眼地落了下来。报纸上称它为‘烟火表演艺术的伟大成就’。”火箭滔滔不绝。
火箭旁边的一个蓝色烟火说:“烟火,你是说烟火吧,我知道烟火,因为我看见自己的匣子像这样写着。”
火箭严肃地说:“哦!我是说‘火炮’。”
蓝色烟火觉得自己被火箭欺负了,因此心里很不舒服,它立马就去欺负旁边那些小爆竹,以此表示它仍然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我在说。”火箭继续说下去,“我在说——我在说什么呢?”
“你在讲自己的身世。”罗马花筒答道。
火箭接着说:“对,我正在谈论一个有趣的话题,但却被人很无理地打断了。真的,我讨厌一切粗鲁无礼的行为,因为我非常敏感。我相信,世界上再没有人像我这样敏感了。”
“敏感的人是什么样的?”炮仗问罗马花筒。
罗马花筒低声答道:“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生鸡眼,就老是去踩别人的脚趾,他就是敏感的人。”
炮仗大笑起来,它快要笑破肚皮了。
火箭问道:“请问你笑什么?我都没有笑。”
“我笑,是因为我高兴。”炮仗回答。
火箭生气地说:“这个理由太自私了。你有什么权利高兴?你得为别人着想,至少,你得想到我。我总是想着我自己,也希望其他人都为我着想,这就是所谓的同情心。比如,万一今晚我出了什么事,不能燃放,那对每个人都会是天大的不幸!王子和公主再也不会快乐了,他们的幸福生活也毁了。至于国王呢,我知道他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真的,一想到自己是多么重要,我就忍不住感动得流下眼泪来。”
罗马花筒大声说:“如果你想使别人快乐,最好不要让眼泪把自己弄得湿淋淋的。”
“的确,”蓝色烟火现在心情好多了,它大叫起来,“这只是极简单的常识。”
火箭愤怒地说:“不错,是常识!但你忘了我是很不寻常、很了不起的。不论是谁,只要没有想象力,就会只知道常识,可是我有想象力,因为我从不按照事物的真相去理解它们,我老是把它们当作完全不同的东西来想象。比如,你们住的杂货间,只要我待在那里,我就会想到国王金碧辉煌的宫殿。当然,你们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APRIL
我决心点一把火,
让生活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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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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