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急,按耐不住。8月31号晚上快10点,非要奔到家。
久樂已熟睡,趁他不知觉不调皮,把他上上下下二十只小爪子的指甲盖修剪一翻。久樂的左脚底有一团厚厚的发白硬皮,裂口翘边。喵喵说可能是一只鸡眼,久樂跟他说痒,擦药一周鸡眼枯萎了。我陡然就感觉儿子长大了,因为在我的意识里,鸡眼跟瘊子一样,都是年纪的产物。喵喵说这一个月儿子确实长高了1.5CM。
次日一早,久樂醒来与我开心拥抱后,喵喵就派他去身高墙贴着,要将高度赶紧展示给我看。久樂的脑啵儿显得更加突出,就衬托着脸秀气了。难怪得个子高的人怎样也不会丑,因为仰视成像就是人的较佳上镜角度;而矮个子被看扁也无需找个门缝眯眼斜瞄,世上目之所及处皆有鄙视链。
先打个电话给老妈,小龙接的,“哪各?”…聊了一会儿,老妈老爸出去田间地头忙农活儿了,小龙一人在家,他说刚准备躺下睡个觉的。现在农村的孩子远不比我们小时候那个热热闹闹的年代了,那时候小孩子做什么都成群结队,上学是,放牛是,淋雨是,打架也是…每到饭点,此起彼伏的是妈妈们扯开喉咙喊娃娃回家吃饭,音色音调各有韵味,又都是充满了嫌弃却又毫无责备,衬得房顶一条条竖起的炊烟更显得游手好闲。小龙这代乡村孩子的童年,是孤独的。他们的父母多半在很远的地方打工,即便现在交通便利快捷,很多人也要计算来去车费吃喝等开销。
所以,春节不仅是孩子的盼头,也是大人的盼头。
我爸曾对我抱怨“搞不懂,村里那些没念完小学初中的,在厂里打工,包吃包住,每个月存好几大千;辛辛苦苦供你读完大学,找个工作公司连个住处都解决不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跟爸爸妈妈解释这件事,因为原因是怎样都不重要,都不足以弥补爸爸妈妈心中的缺憾,只是我心里也着实充满了深深的愧疚,是我没有读好书,不够造出*金屋。
看不清的结果,挣不脱的困局,随便想想就很多,生命不可承受之轻或生活不可承受之重。慢慢地,不知哪夜起竟开始睡不好,整晚整晚地睡不安稳。在以前睡觉几乎是我唯一的强项,随时随地说睡就能着,偶有例外也只是因为“见*”,这个话题我曾捉笔简述过一次,不聊了。现在吧,即便*蹭地一下倒挂出一颗脑袋在我面前,我都还是能定定神然后跟它对话的,可以心平气和吧;是的,不觉得*是恐怖的东西了,其实是已不关心没有任何确定性的虚无,比起解梦更能引起我注意的是老师晒出的一张日常照里久樂坐在第几排、是什么表情,顺带还要挨个找找他的朋友在哪里…
喵喵轻松地告诉我“你知道吗?成绩不好的孩子都是来报恩的呐!”于是我也轻松地笑起来,好像福气不浅。当即我脑海里想到的是久樂已经会跟我说“妈妈,你生气的时候我也爱你。”因为我常对他说“你乖妈妈表扬你的时候,你捣乱妈妈批评你的时候,你笑妈妈跟着开心的时候,你哭妈妈安慰你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妈妈都爱你。”他慢慢记住了,我希望他慢慢能坚信然后试着理解了。
要返回工作的前一晚,我认真跟久樂交代,妈妈明天要回去上班了,中秋节的时候回家。他答应着又提了要求,那妈妈回家的时候要过生日,生日蛋糕要奥特曼的,要去外婆家跟小龙哥哥一起。提前两个月过生日没有任何妨碍呀,这个小愿望当然没有问题了。顺便我给他布置了任务,妈妈回家前,跟爸爸、爷爷、奶奶一起为家里去选一台电视机。
就像这样,很多无比平平常常的事情,我开始无比认认真真去履行。久樂一定从我无比期待的眼神里读出妈妈交代的大事非他不可,他就需要以兑现承诺的郑重来认认真真做好这件小事。可以想见,待他欢呼雀跃向我汇报结果时,必定依然颠三倒四的话述,也必定不负所望大功告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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