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还没有结束。
雪花还没有飘落下来。
可是,我要离开了。
封闭学习终于结束了。
回到了熟悉的学校。
可是,我因为经历了那段封闭日子的无所适从,回来之后,更加无所适从。
这一次,班级考试,考了第二名。上一次,考了第一名。
我走在家附近的桥上,痛苦地想,我在做什么呢。我为什么不快乐呢。成绩,对那些同学和家长来说,至上的追求,可是,对我来说,怎么一点意义都没有呢,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我明白,我丧失了快乐的能力。
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尝什么未来。
在这座桥上,我意识到丧失的重要性。
(一)洛阳车站的一夜
这一天,穿了白色的高领毛衣,戴了一顶牛仔质地的圆圆的帽子,扎了两条辫子。
一个咖啡色的呢子风衣,能打漂亮的蝴蝶结。
我知道,我能把蝴蝶结打得很好看。
那顶帽子,配上两条麻花辫,是高中时期,被同学称赞过的改变。
而那件风衣,是由于看了一篇文章,内心太过于追求浪漫,第一次向他们提出请求,我可不可以拥有一件风衣。我焦急地说,不贵,不超过50块钱,我问过了。
他们同意了。
那是第一次发出请求。
那天放了学,便收拾了课桌里所有的东西。我决定要走。
我不能再停留在这里。
没有人带我离开。我需要自己走。
到家里,写了张纸条,为的,是不让他们担心。
我说,我要到外面去走走,过两天就回来。
我焦急地出门。我怕他们回来,来追我。
赶到了火车站。
身上只有二十块钱。我能去哪里呢。
够买到哪里的车票呢。
还得有返程的钱吧,大概。
到洛阳的车,晚上就出发。
车票8块钱。
够的。
车上,拿出书包里的诗集来看。
席慕容的《在黑暗的河流上》。上面,被我做了很多注解,一首一首新的诗。
大概还装了一本郭敬明的散文。
对面的陌生男孩子,跟我聊天。
我只说,去亲戚家。
他看了我的书,称赞我。
我还记得这些。
下车,说再见。
他们各有归处。
我只是出站,在车站外面,找了地方,坐下来。
能够去哪里呢。
到了夜里。冷得发抖。
一个男人跟我聊天。
大概说什么如果我想工作,可以帮我安排之类。
然后,靠近我,手已经渐渐往上摸。
我恐惧地逃开他。
到车站里面去。里面有灯。大概还是安全的。
一个大叔跟我聊了几句,说我笑容可爱,我也记得。
就这样,在车站待了一整夜。
天要亮了。
我会不会安全了。
刚走出车站,看到那个男人在旁边徘徊。我立刻又跑回来。
我必须坐车走。这里,不能继续待了。
快速买了返程的票。
坐上回郑州的火车。
(二)第一次“幻视”
第一排的位置。
一夜未眠。
晕晕沉沉。
偶尔睡眠把我拉进去。
看到一张又一张的脸由远至近,飘到眼前,凝视我。
只有脸,出现在我眼前。
由于恐惧,被迫焦急地睁开眼睛。这样,就看不到脸了。可是,一次又一次沉下去。
我的眼晴是一直睁着的吗?
为何比现实还要清晰。
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为何,一直一直要承受这么多恐惧呢。
回到家。母亲开了门,这次,她没有指责我。
她什么都没说。
我只说我累了。然后,悄悄吃了仅剩的两片安眠药,睡去。
我想真正睡去。我不要看见那一张张脸。
(三)也许,你听见过我
等我醒来时,得知睡了整整两天。
我哭了。
这次,母亲也哭了。
记得我们说了很多。
记得,我问她,你们到底有没有抱过我。为什么从我记事时,就没有。
她说,怎么会没有抱过你呢。你还不会走的时候,你爸把你端在手心,把你抛起来,再接住你。你长得很结实。
可是,可是,妈妈,那时我太小了,我根本不记得。
可是……。
记得我说我总是肚子胀,肠子纠在一起打架,很疼。
她说,医院买药。
我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对谈了。她终于听见我说话了。
可是,我错了啊。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让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已。
我怎么可以拥有幻想呢,我怎么能够去相信她呢,我怎么可以产生了希望呢,“相信”产生的伤害怎么是我能够承受的呢。
医院,医生开了三天的药,几百块钱。
我觉得很贵。
吃了三天,没有效果。于是,药吃完了之后,我没有再要求去继续看病。
她没有提,对于我来说,也是寻常之事。
记得有一次,脚底长满了鸡眼,我后来自己查网页,知道可能是鸡眼。
当时,只看到是好多好多洞。脚底长满了洞,用东西挖出来,是白色的粉末,继续挖的话,洞里,就成空的了。
去检查。医生说,治疗的话,大概一个月要在床上,不能下地走路。
于是,她带我走了。
没有治疗。
我也不会要求治疗。大概是生病这件事,会成为她的负担。
所有的所有,让我感觉,我是不配的。
后来,老师同学往家里打电话,说是可惜,对我抱很大期望,突然就不去学校了。
可是,我不能回去了。
已经是终结了。
我不行了。
再在那里待着,我就不行了。
十八岁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如果必须活着。
我想要到外面去,到不同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有别的路可走,能不能对我稍做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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