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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25 2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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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情缘

我和赵禹九先生

作者:程相崧

编者按:

情缘万种,冠以师生二字者,因涉识见心灵所谓文明等珍贵成分,尤觉神圣。亚里士多德云: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可见比老师更高的追寻也就是真理了。作家相崧和赵禹九先生这对师生也有些太奇:中间没有一节课堂教学的关系,可一个要认学生,一个要认老师,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除了文中记述的这对师生在写作和情谊的交流之外。据禹九先生回忆:相崧的创作开始很早,在初高中之间就写出了一二十公分厚的长篇小说,并交给当时教语文的祝守才老师评定,祝老师年纪大,就交给刚毕业几年的赵禹九先生通读,禹九先生读完,认为相崧年纪虽小,但观察思考的欲求和能力都很可观,不过结构编织和语言表达明显不能胜任这个伟大的任务,于是和祝老师协商定下:完善包扎,束之高阁,一切等考完大学后再继续进行。祝老师督促得很到位,后来的发展基本一一如愿。可以说,相崧是金乡一中用爱心和见识呵护出来的年轻作家。这一点已经作为成功经验,用在更多的后起之秀身上,如现在的杨绍宇,一二年级时就已经迭有佳作见世,但禹九先生总是和他讲相崧的成才历程,让他向相崧学习,完成学业后才能放开创作。当然,这实在也是因为,禹九先生认为,仅凭写作,生活是很难能够有保障的。

古人云:经师易求,人师难得。禹九先生和作家相崧的师生情缘,大概可以作为一个实例。欢迎更多的校友,把沉淀在自己心中的师生情缘写出来,让我们的校友家园绽放出更多的香艳之花。

赵禹九先生(赵忠华),现为金乡一中校史办主任

我的老师赵禹九先生,没给我教过一堂课。我在一中上学时,他也不叫禹九,而叫忠华。这是一个刻着时代烙印的名字。禹九的来历,据说是根据几位老先生的建议。大意曰:禹分九州,遂有中华。这个听上去蛮有道理的。“九”在古代,又是数之大者,阳数之极。我知道他家公子名字里是用了一个“一”,两个字合起来,也算十全十美了。

我跟禹九先生的初见,是在26年前,我读高一的时候。那时,我偷偷写了一部1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少年轻狂,以为一拿出来就会引得洛阳纸贵。这样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撞,有一日,便提着书稿,撞开了语文组的大门。组里没有其他人,禹九先生正端着一本语文课本看着。我想要退去,禹九先生却转身热情地招呼起来,劈头就说:你怎么来了?胡子这么长了?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呢?

那时候,因为荷尔蒙有点过剩,虽然只是高一,十四五岁的年龄,可唇上的胡子已经有些遏制不住的意思。以致入学证件照上,最醒目的就是鲁迅一样的那么一瞥黑须。那时候,初升高替考作弊的还很不少。入学之后,一次上课之前统一进行证件核对,验明正身。一位列宁模样的老师拿着资料,只瞥了我一眼,就摆摆手说:这个家伙是免检产品,特征非常明显。

这是程相崧老师二十多岁时的靓照

因为这胡子的缘故吧,禹九先生是把我当成了他从前毕业的某位学生。坐下来聊了一阵之后,才知道真相。不过,见到我提来的小说稿,禹九先生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见到了多年不曾见过的学生。后来,他是把那稿子转给了我的任课老师祝守才先生。这样,和禹九先生也就算认识了。有一次,在校园遇上了,本以为他忘记我了。他骑着车子,反倒先给我打了个招呼。那书稿的内容,我大部分都忘却了,而直到今天,禹九先生却还记得,说我在里面写了一个女响马(有时也说我那里面写了个黑寡妇)。

相崧老师高一时写的10万多字的小说咱没见过,倒是把他的中短篇小说集《金鱼》读了两三遍。

在回到一中,和禹九先生成为同事之后,他已经在*教处任职,办着一个叫《成长》的刊物了。那时刚刚创刊,在第一期上,有他写的创刊词。他让我看了创刊词,并说这是修改多次之后的样子。他同时感慨说,写文章真是不易。之前的几稿,他已经感到写得不错,可是拿去念给自己的妻子听,没有念完,连自己都惭愧难当,只得又推倒了重来。并且说,白居易每写诗后,都要读给老婆婆听,真是个不错的办法。有好多文章,真是禁不住一读,一读就要露馅。

赵主任主办的金乡一中校园杂志《成长》(杂志由杨绍宇同学提供)

赵主任亲撰《成长感言》发表在《成长》第2期

好像是《成长》的第二期还是第三期,他跟我约稿。我给了他一篇,写的是一个贫穷的农村女孩子的故事。有一段说这个女孩子光着两条腿,在带着露水的玉米地里奔跑着。这原本是一段很健康的描写,有人读到之后,却眼前一亮。每见到我,都会重复着这句话,并且把它简化成“雪白的大腿”。甚而至于,他们差点每见到我,就要叫我“大白腿先生”了。禹九先生听说这件事之后,很有些替我不平。并且引用鲁迅的话,愤慨地说:“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相崧老师的短篇小说《诱惑》发表在年3月刊发的《成长》第2期

那些年,就听说禹九先生读书很多,并且藏书很多。有一次,恰巧他身有小恙,大约是脚上长了个鸡眼之类的吧。我跟同事们一起去探望,便见到了他那座位于刘学屋的大宅子。西头的一间,便是他的书斋了。到处堆着书,并有一套古旧的桌椅。他说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到这里坐坐。我倒疑心,他可能并不常来,因为好多地方都有尘埃。临走,他送给每个人一本不伦不类的书。是折子的形式,里面仿佛是用毛笔写的鲁迅和许广平的两地书。

赵主任送语文组的同事是这种经折装《鲁迅先生诗存》

虽然是印刷版,却很有些把玩的价值。这种东西很适合他的气质,或许是他的心爱之物吧。回来的路上,却有人开玩笑说,这书又不能看,硬硬的封皮,只能锯开了当鞋拔子。还不如给几个苹果或者一斤鸡蛋。可见,禹九先生是一个雅人,也是一个有些天真气质的读书人。这种事儿我也干过。有一次,我的朋友请客,因他经常说是我的粉丝,便想捎两本我的书送给他。妻子知道后极力反对。在她的建议下,最终我是提了两瓶洋河蓝色经典。那朋友很是欢喜。

近年来,禹九先生对本土文化多有钻研,尤其对宋代大诗人晁补之颇感兴趣。因为晁补之有一部失传了的诗集《金乡集》,他便多次提议,今天金乡的文化人,也要多写写金乡,弄一本今天的《金乡集》出来。这样的兴趣,多多少少跟他主持金乡一中校史馆,及参与县志修译、县史整理有关。年是金乡一中建校八十周年,禹九先生忙得不亦乐乎。校史馆事多人少,前些年吴淑荣女士来了之后,情况才稍稍得到改观。

记得或许是前年秋天吧,吴女士看我带着三个教学班,课业负担重,便好心主动提出,想帮我分担一个班级的教学任务。这事儿各方面都没有阻拦,却让禹九先生挡住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便说了几句不客气的话。禹九先生很是慎重地给我留了语音,进行了解释。大意是校庆在即,他那里正缺人手。吴女士做事干练,文采绝佳,在他正如同膀臂。后来,据吴女士说,禹九先生在跟她谈话时表示,此事让他心里“很难受”。可见,对这段师生情谊,禹九先生在心里还是很看重的。但他对工作,又是那样真挚;分内的事,又想做得出彩。——这真是两难的事。

这一两年,常见禹九先生一些随感性的文字,几百字上千字不等,通透练达,见解深刻。无论思想还是文笔,都渐臻佳境。人在岁月的面前,就像一颗柿子,会慢慢地变得熟稔,通透,圆润,包容。从那些杂感式的文字看,禹九先生就像一颗渐渐变红了的柿子。因为那些文字常被他发在朋友圈里,他又偶尔会删除发过的内容,我总想问他,有没有保存底稿。因为,那些思想的火种,在我看来,有其难得的价值。且有结集刻印,流传下去的必要的。这段位和火候,不仅要靠时间,还要靠修养。因为,柿子经时间历练仍旧生涩,和不变红却反而坏掉的也很不少。

赵忠华主任

我看到的是,在禹九先生主持、吴女士操持校史工作之后,渐渐的,似乎越来越多的文化人(书画家、作家、编剧、导演等等)愿意跟母校亲近。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诗经》里不是也说,“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我跟禹九先生相识起于偶然,相处源于“稻粱谋”。虽然交往不多,却因彼此对文化相同的一份敬重与喜爱,常让我在这弹丸样的小城,感到尚且并不怎么寂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很多场合,禹九先生愿意说我是他的学生。我要说的也很简单:这个老师,我认!

年1月30日

审核:王艳红

赵忠华

文字:程相崧

编辑:吴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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