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
李斯年轻时,看到厕所里的老鼠在吃脏东西,一遇人或者狗来,就立马吓得乱窜,后来李斯在粮仓中碰到其它老鼠,发现这里的老鼠吃着粮食,也不用担心人或者狗常来。于是李斯说:“一个人是贤才还是不才,就跟这老鼠一样,由其所处的环境决定。”
李斯师从荀子,学成后打算到秦国效力,于是对其老师说:“我听说遇到机会就不能懈怠,如今诸侯相争,游说之士掌权,而秦王想吞并六国,称帝统治天下,这是出身普通之人奔走建功、游说之士施展抱负的好时机。处于卑下之位而不去设法改变,就如禽兽只等着有现成的肉才去吃一样,这是徒有一张人脸而勉强自立行走。所以最大的耻辱就是地位卑下,最大的悲哀就是贫穷困顿。而那些久处卑下之位,困苦之境的人,还要责难世人逐利,说自己是顺应自然,这不是士人本愿。因此我打算到西方游说秦王。”
赵高
秦始皇在沙丘病亡。赵高留下秦始皇生前要发给公子扶苏的诏书后,就找到公子胡亥对其说:“皇上驾崩了,没有下诏封众公子为王,只给长子扶苏留有诏书。扶苏来了就成了新皇帝,而您没有一寸封土,该怎么办那?”
胡亥说:“本来就是如此。我听说,明君知道自己的臣民,明父了解自己的儿子,父皇死了没有封众子为王,又有什么可说的那?”
赵高说:“不是这样,现在天下大权,在您我与丞相三人手中,希望您考虑一下。况且让人臣服和臣服别人,控制他人与被人控制,又如何能一样那?”
胡亥说:“废兄立弟,是不义的。不依从父诏而怕死,是不孝的。能力小才学少,依靠他人成事,是无能的。这三个都是逆德之事,天下会有不服,甚至引来身死国灭的风险。”
赵高说:“我听说商汤、武王杀其君主,天下称义,没人说是不忠。卫君杀其君父,而卫国称其有德,孔子还将其记录下来,没人说是不孝。况且成大事不拘小节,行大德无需谦让,乡间风俗不同,百官功能有异(不能一概而论)。因此顾虑小的忘记大的,以后肯定有害,犹豫不决以后肯定后悔,而果断敢为,神鬼也无法阻挡,以后必定成功。希望您能按着我说的去做。”
胡亥说:“现在父皇去世还未发丧,丧礼还未完成,如何用这事去请求丞相那?”
赵高说:“时乎时乎,差了瞬间都来不及再去谋划了,准备好粮食跨上快马,就怕错过了时机。”
于是赵高找到丞相李斯说:“皇帝驾崩,发诏书给长子扶苏,让其来咸阳赴丧然后即皇帝位。不过诏书还没发出去,现在皇上已逝,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诏书在公子胡亥那里,到底选谁为下一个皇上,全在你我二人口中,你说这事该如何办?”
李斯说:“这是哪里来的亡国之言,这不是人臣所讨论的。”
赵高说:“君侯估计自己能力高过蒙恬吗?功劳高过蒙恬吗?谋划得当胜过蒙恬吗?谁更得大众民心?谁更同扶苏关系好?”
李斯说:“我在这些方面都不及蒙恬,但你为何要这样苛责我那?”
赵高说:“我本是宫中奴仆,后因善长律法文书到殿内任职,现在已经管事二十多年,还没见过哪些被秦君罢免的丞相功臣会有封赏到第二代的(秦法中爵位不可世袭,本是正义之举,有时反而不得人心),最后还多被诛亡。始皇帝有二十多个儿子,你是知道的,长子扶苏刚毅勇武,众人信任,其继位后肯定用蒙恬为丞相,到时候你只能放弃通侯之印回到老家了。我受始皇命教胡亥律法多年,没发现他有什么过失。其仁慈淳厚,轻金钱重士人,众公子中还没有能与之相比的,可以立为继承人。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李斯说:“你还是回去吧!我李斯还是奉先帝诏书,听天由命,没什么好考虑的。”
赵高说:“安可以变危,危可以变安,而安危不定,如何算得上明智那?”
李斯说:“我本是上蔡的一个普通百姓,幸蒙先皇赏识当了丞相,封为通侯,子孙也都有了优越待遇。所以才将国家的安危存亡大事托付给我,我如何能辜负先皇那?况且忠臣不会避死而去苟且从事,孝子不会过分操劳而有损身体,人臣各守其职罢了。所以你无需再讲,让我做这大罪之事。”
赵高说:“我听说圣人不是一味的守常规,也是跟着变化顺从时机,看到微小变动就能预见最终归属,这才是事物本来样子,哪里有什么常规常法!现在天下大权都在胡亥手中,我也能看出他心中所想。更何况从外部控制内部就是逆乱,从下控制上就是逆贼。这就如同,秋霜降而花草落,冰雪融而万物生,这是必然的效果。你为何连这也看不到。”
李斯说;“我听说晋国换太子后三代不得安宁。齐桓公兄弟争位,兄长被杀。商纣王杀亲戚,不听劝谏,最后身死国灭。这三类事是逆天而行,最后宗庙都没人祭祀,我李斯还是个人,如何同你做这样的事。”
赵高说:“上下戮力同心,就能长久。内外协调如一,就能成功。你听从我的谋划,就可永久为侯,后人也会一直拥有尊贵,即有王子乔和赤松子那样的长寿,也会有孔子和墨子那样的明智。如果不听从我的建议,就会祸及子孙,岂不寒心。明白之人能转祸为福,你到底该如何办这件事那?”
李斯说:“唉!偏逢乱世,既然不能以死效忠,哪里能寄托我的命运那?”最后李斯就依了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