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时间去了小公园,想看看那几棵漂亮的银杏树。
没想到,上周还依恋在树上的叶子,现在却都已匍匐在地,树上光秃秃的,枝丫一根根各自孤独地伸向空中。
有人好像写过,叶子的离开,不知道是叶子太无情,还是树的不挽留。当时读的时候感觉有点扯,可看着曾经的茂盛,和转眼的凋零,心里还真的有点“伤春悲秋”的空落和不舍。
“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突然地,这两句诗跃上心头,竟也忘记是哪位仙哲的手笔了。
也罢,既然不见,也只能再见。
低头,想寻几枚银杏叶子带回去,做个纪念也好。
不料,上面点缀着小粉花儿似的一截树枝,却率先映入眼帘。
我好奇那花儿一样的小东西,捡起来细看,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花儿,虽然裂开的形状有点像梅花,但那裂开的瓣儿,却是有点发硬的壳儿。
裂开的壳里,有的还藏着朱砂色的小豆豆。
本以为那应该是种子,结果用手一捏,那红色竟然爆浆。
可爆浆的只是表皮,内里竟然含着一枚真正的,小小的核儿,再用手指碾磨这个米粒大小的核儿,是怎么都碾不动的,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种子了。
也可能是自己见识短浅,这好像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种子了。
当下,心里的空落,被一种好奇填充得满满当当。
一定得去瞧瞧,这奇葩的种子,是啥样奇葩的树上,才会结的。
我拿着树枝,目光向四处搜寻。目及之处,没有任何发现。
索性,拎着树枝,在树林里逡巡。
当走到一条相对宽阔一些,石板铺就的路上时,眼界开阔的正前方,路的三岔口处,那或者粉红或者玫红,梅花一样的星星点点,在树上摇曳着进入了视线。
那一刻,我赏银杏叶不见的失望,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那枝头俏生生的颜色里。
我带着满心的欢喜,走向那树。
那树上几乎没有任何叶子了,有的只是那星星点点的颜色。
那树上花儿似的一朵朵,一串串,随着脚步的迈进,都好像在欢天喜地打着招呼,有的点头,有的摆手,像好客的主人,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表达着喜悦和快乐。
走到树下,我望着那或高或低地,散布在枝枝丫丫上,都笑开了小嘴儿的花一样的“小果果”,欣喜之余,就有点莫名。
这条路,以前遛弯的时候,肯定是走过的,这结着花儿似的壳,种子被假模假式的,浆汁一样的外衣裹着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树呢,平时怎么没注意到,或者之前也没见这里有什么花开啊?
我掏出手机扫了扫。
“白面书生不识君,
杜郎才调更无伦。
陶公若是真情在,
何必唐风宋雨吟。”
此树,白杜也。
原来,那俏生生,在枝头摇曳生姿的,真的只是白杜的果实。
我自顾地笑了下,在北方,这一定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果实了吧。
它没有惊艳的花期,却在霜降里结着花一样的种子,这一定是最务实的树了吧。
我一定是路过白杜的,但却第一次,真正认识它。
我心里欢喜着,欢喜着它热闹在枝头上,俏皮可爱的模样。
同时,又莫名地讥笑自己,讥笑那分肤浅。
讥笑之后,又找理由来安慰自己。